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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浔邑住了六日,穆倾风提出要回沧元山。他想独自回山,待说服了几位师叔,便到玄鸾教求娶云奉月。云奉月却执意要与他同回沧元山,穆倾风拗不过她,只好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二人一路游山玩水,半月后才到了竹溪镇。云奉月要的东西已于八日之前送到了沧元山,她特地嘱咐过珍宝阁,等严青榆他们回山之后再送上山,她给肖红槿写了一封信,让她帮着多说些好话劝劝几位长老。

    那日小五跟随严青榆从云宁回来,程敬棠发了好大的脾气,罚小五在祖师牌位前跪上三天三夜,虞长啸和严明书从旁劝说,才作了罢,让小五将沧元山门规抄上二十遍。

    穆倾风和云奉月在竹溪镇住了一晚,第二日一早上了山。试剑大会之事门中已然传遍,弟子们已知晓姜云便是云奉月,程敬棠严令门中弟子绝不可外传,此时见二人竟执手同归,皆如白日撞了鬼。

    还未走到穆倾风的院子,遥遥便见程敬棠一脸怒色而来,他看到二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,还未及近前便大吼道:“胡闹!真是胡闹!”

    穆倾风将云奉月掩于身后,对程敬棠行礼:“师叔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有脸叫我师叔?为何将这个妖女带回门中?”

    穆倾风恭谨道:“她并未行不妥之事,师叔何谓‘妖女’?我带她回来,便是要求得各位师叔同意,我要娶她为妻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程敬棠气得胡子翻飞。

    穆倾风不卑不亢,正色道:“我要娶云奉月为妻,求师叔同意。”

    “你!这个妖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?让你如换了个人一般?”

    “她不是妖女,我也未受迷惑,我要娶她乃是源自本心,她尚在门中之时,我已对她情根深种,求师叔成全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口,你可是沧元山的掌门!你若娶了她,江湖各派如何看你?”

    穆倾风未及回答,云奉月从他身后闪了出来,笑意盈盈望着程敬棠:“程长老莫要动气,不知我送的古籍孤本可合您老的心意?”

    程敬棠的气势瞬时便矮了几分,那五本古籍皆是他搜寻许多年未得之物,他虽对云奉月有气,却向那古籍低了头。

    云奉月见程敬棠不答她,继续道:“您老若是喜欢,我再去帮您搜罗便是。”

    程敬棠紧抿双唇,愣是没把那个“不”字说出口,闭口生着闷气。

    虞长啸和严明书匆匆赶来,他们怕程敬棠训得太狠,把穆倾风的媳妇给说没了。严青榆和肖红槿自云宁回来之后与二人深谈过一次,将云奉月为人、穆倾风的情意讲了个清楚明白。云奉月在山时的刻苦坚韧严、虞二人有目共睹,他们对她本无意见,又见了她费心寻来的东西,更无阻拦之心。

    穆倾风向他们见完礼之后,严明书说道:“倾风,你一路辛劳,早些回去休息,有什么事等晚些时候再说,你先走吧。”

    程敬棠怒声道:“我还没说完,走什么走?”

    虞长啸也出来打圆场:“倾风,这里没你事了,我和你严师叔陪师兄聊聊,你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多谢师叔。”穆倾风听出了他们言外之意,便牵着云奉月离开了。

    严明书遣散了各位弟子,只余师兄弟三人。

    程敬棠看着面前的两位师弟,吹胡子瞪眼:“你们二人拦我作甚?莫非你们接受了那妖女?”

    虞长啸劝道:“师兄,倾风是我们几个从小看着长大的,他是什么脾性我们都很清楚,这孩子本性淡泊、无欲无求,如今他有了自己心爱之人,你要从中作梗,让这孩子孤独终老吗?”

    “我没那个意思,他想娶谁都行,唯独不能娶那妖女!”

    严明书说道:“可情之一字,不是你想让他娶谁,便能娶。你瞧不上姜云,可她何曾做过恶事?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。她一个玄鸾教教主配我们沧元山掌门,倒也合适。更何况以她和倾风的根骨天资,生出来的孩儿定是武学奇才,于振兴沧元山也是有益。师兄若担心江湖上传得不好听,那就更不必了,那些人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他们嘴上说得好听,若你去问问他们想不想把玄鸾教教主娶回门派,你看他们能说出一个‘不’字吗?玄鸾教的震慑力在那,江湖一面惧于‘鸾音蚀梦’,一面却又对这门功法心向往之。师兄你原本最是明白这些道理,如今却一叶障目。”

    程敬棠被他俩说得哑口无言。